▲张召忠在《最强大脑》节目录制现场。
最强大脑制片人桑洁在邀请张召忠入驻节目前,就发现“很少见一个出身那么正经的人,本不是娱乐圈的人,却被娱乐这样消费着。”
他在《最强大脑》的舞台上表示:“我不害怕争议!也会继续坚持自己的观点,不会害怕网友的吐槽!”
桑洁问他,你知道别人怎么娱乐消遣你吗。他说都知道。她又追问他,知道为什么还这样说?“现在至少大家知道有个叫张召忠的人,就跟你们做节目一样,如果你们呆板地说科学,那你们也捧不出好的科学家。”他说。
2003年,由于没有成功预测到共和国卫队在伊拉克战争中不战而溃,网友给他起了个“反指”的称号,有人调侃他“挺谁谁死”。
“网友把他所有的预测拿出来,最有争议的就是伊拉克那次,其他好些还是非常准的”,央视《防务新观察》栏目的一位工作人员说,因为之前的争议,节目中有些他预测的内容就会被剪掉,“张教授对这个也有不满。”
13年后,公方彬谈及那次“预测”事件分析,“主观上是与他本人的价值观有关,客观上跟我们的话语系统和环境有关。”在他看来,张召忠主观上认为美国侵略伊拉克是非正义的,客观上的话语体系是“人民战争必胜”,自然就导出这个结果。
张召忠一度承受预测失误带来的舆论压力。在伊拉克战争结束之后,他潜心研究信息化战争,写了50万字的相关专著。
军事科学院作战理论和条令研究部研究员、大校杜文龙谈到张召忠,第一印象是“勤奋、豁达”。他认为,张召忠在做的军事科普很难,“要有趣、准确、开阔,还要引发思考,一味严谨(观众)就都睡着了“。
张召忠在央视四套做直播的节目收视率达到2.82%,这是电视节目收视率接近顶峰的数字,其中,女性受众占51.6%。但他的预测还是经常被网友戏称为“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比如流传为典故的“雾霾防导弹”和“海带缠潜艇”——不过就在今年10月,海带缠潜艇的想法被他的一位观众吸纳后设计出一种水下防御系统,还申请了国家专利。
“话说回来,他的方式虽然引起了争议,但换取大家认真的思考,也是一种价值存在。严谨学者的东西毕竟是小众。”公方彬说。
▲张召忠在手机上查看当日推送文章的浏览量
“一个时代结束了”
过去,他以体制内的军人形象出现在舆论场;退休后,他决定与过去彻底告别:
“我的新书里有作者简介,以前的个人经历一句也没提。那是一个时代已经结束了……要想开创一个新时代,就要从零开始,我退休之后就从零开始,不要再纠缠过去。”
“革命战士是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他常说。
18岁入伍,张召忠到海军部队当了一名技术兵,当时为思想改造,他特意剃了光头,要求到炊事班干活,当了半年的“火头军”,还要种菜、喂猪。
“可能因为我又红又专,领导决定送我上大学。”最初是打算送张召忠去工程学院学习核潜艇技术,后来被北大招生的老师相中,于是“阴差阳错”去念了阿拉伯语。
1978年毕业后,他去了伊拉克当翻译,因两伊战争的关系,两年后回国,当时国内懂外语的人不多,出国、炒外汇、做生意都是生财之道,但张召忠选择了从事研究工作,学习英语和日语。
1982年,他和方宝定先生合译了军事小说《猎杀“红十月”号》,上海译文出版社后来引进了此书。负责编辑的李玉瑶还记得:“当时编辑得蛮苦的,但是军事术语之类,翻译还是到位的”。她曾飞去北京同张召忠谈出版的合同,印象中“他人客客气气的,没有架子。”
对于这段做“翻译”的经历,张召忠后来回忆说,翻译工作并不是他真正志趣所在。“作为一个军人,身处战场,却完全不知道战场上的武器装备、战场态势、战争意图和战争的根源、战争的走向,感觉很无助。如果知道的话,就能够为国家多做一些贡献”。
他在很长时间里研究武器装备,如习武之人打通任督二脉一般把知识贯穿起来。他在海军装备研究所研究海军装备,到了国防大学之后研究海陆空的武器装备,再从研究作战问题,延伸至研究国际法问题、国际军事战略等。比如上世纪80年代初期开始研究海洋法,90年代中期又用五年的时间研究国际法和海战法。
人们总是好奇他哪来这么多精力。他说,在写了比自己人还要高的书之后,是有积淀的。
“他们讨厌的事情我都不会做”
“我现在工资一个月那么多,配车,有房子,军休所安排很多活动,钓鱼啊、写大字啊、旅游啊,还有疗养,养老很安逸。但我想从过去的事情中跳出来,必须要重新破茧而出。我从退休以后就没有要过车,都是自己开车,要么就坐公交,我就是要把自己纠正,我要认路,要会开车,要上网,要做新媒体,我强迫自己进入这样一个社会,跟社会打成一片。”
张召忠说,做新媒体后,连电视都没看过——精力大多用在新媒体上了,“不跳出原来那个框框,我会一无是处,一事无成”。
最初,他的公号需要找些赞助,但别人一听是做爱国主义教育就一溜没影了。真遇到愿意投资几千万的人,张召忠又会担心资金来路不明,或者忧虑对方有商业化企图,最后只能继续用他的退休工资供养着。“粉丝过了80万之后,公司经营得还可以的,最近有一些广告收入。”
之前团队有人向他提议,可以办粉丝见面会收门票钱,他却觉得要让粉丝花钱才能见面,这个“有问题”。
前一阵,他参加了一次关于新媒体的会议,全程众人都在谈粉丝经济。“我听了半天,他们的路数是——先想办法搞一个新媒体,把粉丝吸引过来,然后把这些人的口袋掏光,然后再去赚另外一部分人的钱。”
坐在记者面前,张召忠顿了顿说,“我绝不会搞这个东西的。我怎么能赚粉丝钱呢?当然有人会说,不赚粉丝钱,你卖书干什么?书是精神食粮,有人说这是战略忽悠局的入学手册。”说到这,他大笑。
做公号他“用老的风格试过,阅读量不会超过5万。”于是他坚信阅读量要超过10万,内容团队必须锁定90后,“80后都已经不行了。”
加上他自己,现在团队有十个人,最小的生于1994年。
每天下午五点上线,发稿之前一小时他们在群里讨论选题,但张召忠说,从来没开过会。
“跟这帮孩子们一块儿,他们讨厌的事情我都不会做。我都知道他们讨厌什么——讨厌开会,讨厌批评他,讨厌给他讲道理,讨厌光让他们干活不关心他们的生活。我都是迎合他们这个东西。我要用一个他们喜闻乐见的方式去做,慢慢引导,就像现在慢慢好多黑转粉,凝聚在我旗下。”他说。
本文来源:不详 作者:佚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