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运动比赛的荣耀从未垂青于他。虽然Hassabis是利物浦球队的忠实粉丝,也喜欢观看所有的体育比赛,他4岁时开始下国际象棋,只有仅仅一年就在国内立于不败之地,并在不久之后世界无敌。想必这很明显地预示了他日后的生命将以脑力为重心。
1976年的伦敦北部,他诞生在一个有希腊-塞浦路斯混血的父亲和新加坡-中国混血的母亲的家庭中,是3个孩子中的老大。他的父母都是教师,曾经开过玩具店。他的妹妹是一位作曲家和钢琴家;他的弟弟研究的是创造性写作。对科技的热情并没有盘踞在这个家庭中。“在我家,我绝对是一头奇怪的黑羊,”他开了一个玩笑,回忆起他小时候怎样把国际象棋比赛的奖金花在当时的个人电脑ZX Spectrum 48K和Commodore Amiga上——买回来以后,他立刻将它们拆开,找出了如何编程的方法。“我的父母都是不喜欢新科技的人。他们不怎么喜欢计算机。他们有一些像波西米亚人。我的妹妹和弟弟也都走了艺术家的路线。他们没有一个人真的对数学或是科学有兴趣,”他耸了耸肩,有些抱歉的意思,“所以,好吧,这有些怪异,我不太确定(我的)这一切是从哪儿来的。”
他的公司在谷歌收购时只有50名员工,现在已经雇佣了接近200人;他们来自超过45个国家,将位于伦敦国王十字地区一角的大楼的6个楼层都占满了。Hassabis下定决心要让他的公司接近他的根源,无论受到何种搬迁的压力(想必也包括搬迁往硅谷山景城)。
“伦敦北部生养了我,”他提醒我,“我绝对热爱这座城市,这就是为什么我坚持留在这里:我不觉得有什么理由说伦敦不能拥有一个世界顶级AI研究所。而且我对于我们所在的地方感到非常自豪。”所有的房间都以智力上的巨人命名:特斯拉、拉玛奴江、柏拉图、费曼、亚里士多德。还有玛丽•雪莱(他是粉丝吗?“当然,”他向我保证,“《科学怪人(Frankenstein)》我读了好几遍。时刻记得这些东西是很重要的。”)
一楼是一间咖啡屋和裸露着砖块结构的接待台,摆着储存椰子水的冰箱、桌上足球机和沙包,就像你对一家世界上最雄心勃勃的科技公司的期待一样。上楼以后,在原本的楼顶上是新添的现代开放式结构,放眼望去,满目都是伦敦的屋顶风光,美丽得让人难以抗拒。
星期五的晚上,DeepMind的员工就在这里聚会欢饮。一位员工热情地向我描述这个聚会,说是“醉人地结束一周”的方法。社交是一种内在生活方式:他们告诉我DeepMind内部有跑步俱乐部、足球队、还有棋盘游戏俱乐部。墙上有一幅带有可移动照片的位置图,上面标明了每个人在特定某天会出现在哪张办公桌上(hot-desking)。这是一种激进的开放式环境。走廊中与我擦肩而过的工程师们——大部分是男性——粉碎了我对于在科学的枯燥角落工作着的人们的刻板印象:这些家伙看上去健康,快乐,又酷炫。不得不说,空气中散发着一股才智的迷人气息。尽管有许多谷歌的最大竞争对手们都越来越多地重视起AI,更不用说全球的一流大学了,但是毫无疑问,地球上最聪明的人们都在排着队想进入这里工作,到现在为止离职率还是漂亮的0%。
“我们真的很幸运,”Hassabis说,他将他的公司与阿波罗计划和曼哈顿计划类比,因为他正在以越来越快的速度集结起来的研究人员的质量和DeepMind的野心都让人惊叹不已。“每一年,毫不夸张地说,我们都能够从每个国家获得最好的科学家。所以我们将会有,比如说,波兰的奥林匹克物理冠军,法国的顶尖数学博士。我们已经有的想法比我们已经有的研究人员还要多,不过与此同时,青睐我们的优秀人才数量也比我们能接收的还要多。所以我们正处在一个非常幸运的位置。唯一的局限是,在不伤害公司文化的前提下,我们能吸收的人员数量。”
这种文化不只是沙包、免费的零食和屋顶的啤酒。Hassabis坚持不让谷歌的收购以任何方式强行影响他自己的研究路径,他估计自己花费了“至少和思考算法一样多的时间来思考DeepMind的运转效率”,并将这家公司描述为“调和了最好的学术圈与最激动人心的初创企业,拥有令人难以置信的能量来为创造力和成就助力。”他好几次提到“创造力”这个词,他观察到,虽然他接受的正式训练都来自于科学领域,但是他“本能地站在创造力或是直觉的一侧”。“我谈不上是一个标准的科学家,”他评价道,看上去并无讽刺之意。对于DeepMind的构造来说至关重要的,是被他称作“胶水大脑(glue minds)”的人才:能够在相当程度上理解无数科学领域、以此“用某种别具一格的方式找到不同领域间的连接点、随后迅速鉴别出有前途的交叉领域连接可能是什么”的博学者。符合标准以后,这些像胶水一样的人才可以每隔几周在工作中的小组中登记信息,随后快速灵活地在需要时调用资源和工程师。“所以如果你有一个让人吃惊的天才研究员,那么几乎立刻——与学术圈中不同——就会有三四个来自其他领域的人可以接过他的指挥棒、将自己的智慧添加进去,”他这样描述道,“这会导致令人震惊的结果的产出速度非常迅速。”启动于仅仅18个月前的AlphaGo项目就是对这一点的完美阐释。
每天晚上,Hassabis都要登上北线列车,及时回家与家人团聚、享用晚餐。他们居住在海格特,离他长大的地方不远。他的妻子是一位意大利分子生物学家,研究的是阿兹海默病。他们的两个儿子一个7岁,一个9岁。Hassabis会与他们一起玩游戏、读书,或是帮他们一起做作业(“他们都以自己的方式发挥着聪明才智,但是他们几乎就像我对立的两面,一面是科学,一面是创造”)。
他会带他们上床睡觉,就像任何一个普通人家的父亲一样。随后,大概晚上11点左右,当大部分人可能都合理地预计将要睡觉了的时候,他开始了他自己说的“第二天”。与美国方面的常规Skype通话将会持续到凌晨1点。之后是“纯粹思考的时间。直到凌晨3点或是4点之前,那是我用来思考的时间:思考研究,思考我们的下一个挑战,或是写一份算法设计文档”。
并没有太多真正的AI代码,他承认,“因为我的数学现在已经不行了。这更像是直觉性的思考。或者可能是对公司的策略性思考:如何扩张它,如何管理好它。或者可能只是我从一篇文章里读到的东西、或是那一天从新闻里看到的东西,我会思考我们的研究能如何与它相连。”
这让我想起了AlphaGo,它就在谷歌强大到难以想象的计算云中,不停地下棋、下棋、下棋,每一天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自我提高,因为它学习的唯一方式就是继续不停地做下去…
“它休息过吗?”我问。
“没有。无休无止!它甚至没有圣诞假期。”
我犹豫了一下。“它需要休息吗?”
“也许它就喜欢这样,”他驳回了我的话,眼神闪亮。
懂了。所以Hassabis自己呢?“绝对是超人,”他的一位同事顺口告诉过我。他关机休息过吗?他能够让自己关机休息吗?“这很难,”他承认,“我从来没有真的感到过工作与生活对立的问题;它们是同一张画布上的部分。我的确喜欢读书、看电影、听音乐,但这些都倾向于和我做的事有所关联。”(他是一个影迷,与最近执导AI电影《Ex Machina》的Alex Garland是朋友;他也提到了他刚与美国电影制片人Brian Grazer见过面,那是一个“真的很酷的家伙”,而他们的会面讨论的是,你猜得到的,就是AI)。“我的大脑就是为它而运转的。”
那他的孩子、朋友、还有日常生活呢?“当然,我在试图保持脚踏实地,否则我会变得有点疯狂。关于孩子,最神奇的一点是,他们是唯一能让你以类似的方式度过时间的存在。”
“如果存在超越了人类智能的数字智能,那么‘助手’这个词就不是一个正确的描述了。”—Elon Musk
他和自己的朋友们保持着亲密的关系:他在UCL
本文来源:不详 作者:佚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