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瓣的每一次改版几乎都会引来一场腥风血雨，“我说”没了的时候被骂，拆分包含书影音的豆列的时候被骂，关闭阿尔法城的时候被骂，顶部栏换个样式和颜色也被骂……

但过去，用户往往吐槽了一段时间之后便不了了之。而这次，因为豆邮改名，一大批老用户彻底被激怒了。

前几天，在没有提前告知用户的情况下，豆瓣将站内的通信工具“豆邮”改名为“私信”。当天，豆瓣的老用户立马“炸锅”，并自发组织了“还我豆邮”的线上签名抗议活动，要求将“私信”改回“豆邮”，参与人数近1万名，甚至还有人将这一事件收录到了维基新闻。

对于突然把豆邮改名为私信的原因，豆瓣的解释是：

“豆邮”改名是一个经过深思熟虑的决定，目前豆瓣网站几乎所有的功能都已经汇集在“豆瓣”这一个App里了（广播的转播也马上就会上线），越来越多的用户只在手机App里用豆瓣。豆邮需要能在App里被看到，但手机上用户一对一沟通的用法会更快、更随时随地，和“邮件”的感觉已经越来越远。另外，太多“豆”字头的小功能会让新用户摸不着头脑。十年之后，是时候给“豆邮”换个名字了。

我们考虑过包括“私信”、“消息”等在内的几个名称，最后决定用“私信”，是因为它和“设置”、“登录”一样，到处被用，不属于任何一家公司，也没有陌生感。改名私信后，我们会把它做得更好用，比如现在已经能在手机私信里发图片了。

也就是说，这次改名其实更多是为了移动端的新用户着想，豆瓣希望降低他们使用社区的门槛，因为对这部分用户而言，私信显然要比豆邮更直观、易懂。

但豆瓣的深度用户却产生了强烈的不满，毕竟“豆邮”一词已经使用了十年。十年的时间，足够让很多产品销声匿迹，而豆邮却在推出十年之后宣布改名，让不少人在情感上难以接受。

在“还我豆邮”的线上签名抗议活动中，豆瓣的老用户们开始了各种吐槽：

文艺派提议豆瓣改名“郫县”，还可以相应推出“郫县音乐人”、“郫县阅读”、“郫县四行情书大赛”，“不管是私信还是豆邮，都无所谓，反正发给我的都是广告”。

冷静派说：“豆瓣这个名字会让新用户摸不着头脑，改名叫网站吧。”

愤怒派翻出旧账：“豆列筛选功能去掉了，豆瓣发公告承诺恢复，现在半年过去了，还没兑现，豆瓣改豆逼吧。”

总之，老用户的反应可以用一句话来概括：虽然豆邮更名为私信不影响功能使用，但是影响我心情了你知道吗！

为了继续使用“豆邮”，甚至还有倔强的技术宅制作了换回“豆邮”二字的浏览器插件。在一番狂轰滥炸之下，豆瓣终于妥协，将其在PC Web上的“私信”恢复为“豆邮”，而App上的“私信”则继续保留。

不得不说，豆瓣的老用户在此次更名事件里发挥了很大的作用，连创始人阿北都迫于压力公开道歉，称以自己为首的理工男低估了“豆邮”在用户心里的情感价值，并且沟通得强差人意。

也许有人要问，不就是改个名字吗，为什么其他产品改名字也没见掀起多大的波澜，而豆瓣的用户却这么容易激动？那是因为，豆瓣用户大概是国内互联网群体中最敏感也最脆弱的一群人，产品经理一旦想挑战他们的使用习惯，必然将冒着被骂的风险。

提到豆瓣，“文艺”、“小清新”、“情怀”和“不媚俗”是过去被用得最多的几个词。作为国内文艺青年的聚集地，它承载了一批80后、90后的情感诉求。文艺青年的一个显著特点是，必须与众不同，才能和大众区隔开来。而“私信”的叫法，微博有，其他社交产品也有。正如豆瓣的一个用户说：“以前有谁说要传长文档，‘我豆邮你’，我就直接开豆瓣了；现在‘我私信发给你’，我还要多问一句，‘哪个网站的私信’？”豆邮这个与豆瓣社区风格自成一体的名字，在某种程度上代表了老用户的自我认同。

然而，豆瓣又不得不做出这样的改变。

但凡小众的事物一定会有局限，豆瓣经过了十年的发展，面临着一个最大的问题：文艺年轻的粘度虽然高，可是把他们变现却很困难。于是，豆瓣只好在小而美和大而全的取舍中选择后者，降低门槛，让更多的新用户进来。拉来新用户的方法之一就是打破豆瓣过去引以自豪的高逼格和优越感，这也是“豆邮”试图改名为更通俗易懂的“私信”的原因。

同时还能看出，一再强调“豆邮”的本意“邮件”不太符合移动端用户交流习惯的豆瓣，已经开始重视移动业务了，尽管近两年这家公司分散而凌乱的App风格已经让它在移动端陷入了困境。

对现在的豆瓣，变还是不变，都是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