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震预报迄今为止并没有取得技术上的突破。”
第一时间即时测定并发布地震参数是非常重要的。汶川地震10分钟后才发布参数;而现在,最快在震后58秒就可以测定参数,并在2到3秒内推送给6.2亿互联网用户。
下午2点28分,绵竹市汉旺镇那口著名的大钟永久停留在这一时刻。龙门山脚下的老城一片寂静,空无一人的“艺术长廊”旁,是在路上横亘了7年的大树躯干和斜靠在它身上的路牌。随着一辆观光车的靠近,绵竹东汽厂的铁门哐啷啷地打开,引导着游客进入空无一人的遗址,这里是5·12地震中损失最严重的区域之一,共有4800多人遇难。
▲汶川映秀镇“5·12地震”纪念碑。
▲2013年雅安地震后,武警战士和蓝天救援队志愿者一起查看救助身体不适的寻亲者。
▲今年4月,中国民间救援队在尼泊尔参与救援。
7年过去,废墟里蓬蓬勃勃地长出了翠绿的杂草。
从汶川到北川,龙门山地震带的这条绵延一百多公里的“破裂线”上,处处可见5·12的遗迹,甚至是遗址公园。那些地方附近,不仅会有纳凉的老大爷讲述亲历地震的一刻,也会有大妈大婶兜售刻录着灾难历史的光碟,以及茶叶蛋等吃食。
逝者已矣,灾难留下的,除了殇痛,更多的则是成长与变化。7年来,灾后应急体系、民间救助力量、地震监测预报……它们留下了怎样的足迹?
大震预测研究,必须给出的回答
从7年前开始,如何认识、面对大地震并与之抗衡,突然就成为了一个公共话题。尤其是,公众的防灾抗灾意识和在灾难发生时积极参与的责任感,在2008年冲出了起跑线。
2008年5月12日当晚,成都市的志愿者杨柳就组织了几个护士和户外爱好者朋友,一起到达了都江堰。几个人完全是自发组织到一起,没有任何专业的救援工具和充分的心理准备。他们在红十字会做了志愿者登记,领取了志愿者标志,携带了一些物资药品之后,就开车出发了。
“那时候我们去帮忙找人救人,都是徒手刨。”杨柳告诉南都记者,当时大家都没有什么救灾经验和专业技能,看到什么做什么,就是干粗活,帮出力。还有些十多岁的学生,凭着一腔热情也冲到前线来,要跟着他的志愿者团队一起救灾,结果“火门都摸不到”,被他赶了回去。
那时候的红会也缺乏经验,大批救灾物资交由志愿者带进去之后,怎么分配,怎么监控,怎么建立台账,基本是一团乱。“后来有人调查,让我说清楚领取的那些药品、物资的流向,幸好,我自己保留了当时分发物资的所有台账记录,全部拿了出来……”
当时,人们在大灾面前表现出层次极为丰富的心理现象和情感———生离死别与嬉笑怒骂、乐观豁达的段子共存;直击血淋淋的现场让人流泪,看到四川人民在余震中用麻将搭“地震仪”等“创举”又让人破涕为笑;人们为患难与共、真情流露的大爱而感动,同时又有各种抱怨、责怪和质疑的声音开始蔓延。
中国地震局地震预测研究所研究员陈会忠告诉南都记者:“当时,我们被骂得很厉害,5·12地震的发生,促使我们必须对地震预测有个回答。”
随后不久,“中国陆区大震预测途径探索战略研究”开题,课题组成员系统梳理了近代地震活动构造和时间演化特征以及世界各国地震预测预报的历史及现状,探讨中国陆区地震预测的途径和战略方向,试图找寻地震发生的机理,并系统掌握地震发生的前兆。
同一时期,大量被陈会忠称作“地震预报术士”的专业或非专业人士进入公众视野,不少人声称自己已经通过某种关联体系掌握了短期临震预报的诀窍,并列举自己其实已经成功准确预报了多次地震的证据,这甚至成了越来越多的人的“兴趣爱好”。
灾难中成长,救援提速“快跑”
5·12汶川大地震之后仅仅3个多月,金沙江两岸的攀枝花和会理地区又发生了6级地震。虽然,这次地震的震级和影响范围都比5·12地震小了很多,但是南都记者当时在现场看到,无论是解放军部队,还是慈善组织、医疗团队,都十分迅速地到达了现场。
云南军区某部的一位指导员告诉南都记者,这一次,他们在两个小时内完成集结,当天就得到救灾指令出发了。
汶川地震发生后,有些极重灾区的官员向媒体宣布:当地已经积极采取救灾措施能够控制局面,却讳言当地受灾的严重性。而8月30日发生的这场地震却出现了攀枝花市与凉山州会理县“争夺震中”的局面。双方都积极向外公布灾情,期望第一时间引起各方面重视并给予及时的援助。
2009年,画家出身的杨柳参加了新成立的民间救援组织———蓝天救援队,并参加了第一次专业性的培训,学会了生命探测仪、手动破拆工具、电锯、撬棍等专业救援工具的使用方法以及自我保护的一套措施。在短短的三四年时间之内,这支救援队及其各省市的“分会”迅速壮大,会员人数逐渐超过万人。在后来中国的每一次大灾之中,都可以看到他们的身影。同一时期,还有大量其他的民间救援队诞生,他们通常都是“自带饭票”,业余地参加培训和演练,并且自费参加救援行动。
2010年4月发生于青海玉树的大地震带给了这些并不成熟的民间救援队新的考验———高原反应。在高原反应的状态下高负荷劳动是非常危险的事,参与救灾的人反而会成为需要救助的人,但这也给热心于灾难救援行动的人们累积了经验。
在这一段时期,由于频繁的地震,公众对地震灾区的关注度开始下降,社会捐款的金额也同比下降。2011年1月,中国第一家民间公募基金会———深圳壹基金正式成立,这家由红十字会的下属项目机构发展演变而来的独立公募基金会在各种救灾和慈善活动越发显露头角,并在2013年4月的雅安地震中,以前所未有的募资速度和组织能力,全方位参与甚至是领导了这一次民间的救援行动。200多家救援队和公益组织成为“壹基金救援联盟”成员,在一个总的指挥部协调下分工协作。时任壹基金秘书长的杨鹏告诉南都记者,雅安地震的救灾将是一个长线而系统的工程,除了灾害发生后较短时间内的紧急救援和物资发放,灾后的板块投资更为巨大。他更是认为,在龙门山断裂带南段的雅安,原本就是地震风险较高的区域,日常的防灾备战比临场的救灾更重要,因此,壹基金引入了一套新的建筑方法和乡村重建理念,在雅安芦山的山村里做起了长达数年的实验。
雅安地震,多支军警队伍都在数小时之内赶赴第一现场。四川某州市武警消防的一位队长告诉南都记者,他们当时正在雅安附近做地震抢险的演练,于是直接就把队伍拉过去投入实战。
之所以如此迅速,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这一地区已经有了防灾抗灾的意识和准备。
打造监测网络,绘制“地下云图”
雅安地震发生之前,中国地震局的“中国陆区大震预测途径探索战略研究”已经通过了验收,陈会忠告诉南都记者,在研究报告中,他们其实已经明确地提出了,汶川地震之后,雅安、宝兴一带还会发生7级以上的地震。国家地震局每年都会画一些“大震危险区域”的圈子,下发至各地方政府,雅安也曾被画在圈内。
龙门山地震带在汶川地震中的断裂是朝向东北,西南方向的断裂并未完成。但是,这不能说是“预报”,
本文来源:不详 作者:佚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