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每个人都认为,这是奥尔洛娃号的最后呼叫,现在它肯定已经沉没了。撞船或者搁浅的危险已不复存在,卫星搜索也就此取消。
但是两周之后,意外情况出现了:又有一只示位标发出了一个求救信号。这真是令人迷惑:如果奥尔洛娃号已经沉没,这个信号又是哪里来的?也许是它在释放救生船?又或者船已倾覆,部分浸在了水里,但还有部分在水面之上?无论什么原因,这个信号都不能置之不理。爱尔兰人重新开始了搜索。
比利时人会抢先他们一步吗?这时,德鲁德斯已经接近目标海域,这都多亏了一条意料之外的线索:有一天,一个身穿制服的爱尔兰人来找他,声称自己知道奥尔洛娃号的位置。德鲁德斯比对了其他消息,觉得他说的坐标可能是真的,于是领着手下出发了。后来证明,他们的目的地和发出第二个信号的位置,的确十分接近。
到3月22日,德鲁德斯的队伍已经到达目的地。他们派出直升机搜索附近海域。海上波涛汹涌,起飞和降落都很危险,但这危险是值得的:有了直升机,他们一次就能搜索50千米宽的海面。他们看见了一艘油轮,较远处还有一艘客轮。“就是它了!”德鲁德斯心想。但那不是。对方的船长回应了他们的无线电呼叫。
他们一共找到了5艘船,但没有一艘是鬼船。几天后,德鲁德斯决定最后一搏,他关掉引擎,让自己的船只随波漂流,想看看洋流将奥尔洛娃号带去了哪里。出人意料的是,海风推着他们往西边加速。他心说,我们是找不到那艘船了。接着天气变差,他只能调头返航。
2013年2月,柳波芙·奥尔洛娃号失踪之后,至少有两组人马想方设法对它进行了搜寻,结果一无所获。图片来源:《新科学家》
两个信号
这时,爱尔兰人却在更加卖力地搜寻。雷诺斯要求卫星再扫描一次,这回终于成功了!他们收到了两个信号,一个可能是一条救生船,另外一个很强,很可能是一艘远洋轮,正在冰岛和苏格兰之间的大洋中静静地暗自漂浮。接着就该派飞机出场了。
4月初,两架飞机由岸上起飞,各自去追踪一个信号。雷诺斯计划,在都柏林城堡举行的一次海事警戒会议上,向观众现场展示鬼船的图像。然而,第一架飞机到达了信号较弱的海域,却什么也没发现。就算那里有过一条救生船,现在也已经沉没了。第二架飞机继续在爱尔兰东北海域巡逻。终于,它找到了一艘船。是奥尔洛娃号终于要露面了吗?
回忆起当时,雷诺斯恼火地哈哈一笑。“那是一艘西班牙渔船,船上的发报机关了。”那艘渔船正在它不该出现的地方作业。
奥尔洛娃号失踪了。6个月已经过去,它依然下落不明。
失望吗?一定有。白忙活?雷诺斯倒不这么看。这件事给了我们一个教训,那就是——即便到了21世纪,我们对海洋上发生的事情仍旧不甚了了。如果连寻找奥尔洛娃号都如此困难,我们又有什么指望发现海盗和非法捕捞船呢?
在雷诺斯看来,茫茫大海是法外之地。他指出,我们很善于识别典型的行为,发现规矩的船只。“但是我们的体系发现不了那些不愿现身的人。”他还主张,如果还准备利用海上的风能潮汐能,还准备阻止非法捕捞,还准备安全地利用资源和通行船只,我们就需要更先进的管理手段。“都说要靠海事警戒抓出坏人,但是我认为,关键在于让好人能做好事。”
雷达监测并非万能,但是对奥尔洛娃号的搜寻显示,只要方法对头,找到小船还是轻而易举的。托马斯说:“我们已经可以建立海事警戒系统了。”
那么,奥尔洛娃号已经沉入海底了吗?我们有好几条理由认为,这不可能。首先,奥尔洛娃号浮力特强,即使在狂风暴雨中也不会沉没。另外它还配备了6条救生船,每一条都有求救信标。如果它们已经全部入水,为什么只有两个发出了信号?“依我看,它能漂浮好几年,”德鲁德斯说,“如果知道了方位,我肯定去找,这毫无疑问。”
船只或大型物体在海上失踪良久,这样的事情绝非没有先例。2012年,一条20米长的浮动船坞被冲上了美国俄勒冈州的海岸——15个月前的日本海啸中,有3条船坞失踪,这就是其中的一条。自2000年起,人类已经至少发现了7艘鬼船,其中有漂浮于澳洲海外、船主不明的80米长的生锈油轮,也有在撒丁岛附近出没、饭菜吃了一半的无人帆船。每年从船上掉落的集装箱大约有2000只之多,其中有1/3也在海上漂着。
漂流时间最长的纪录保持者,是一条名叫“贝奇摩号”(Baychimo)的瑞典蒸汽船。它在1931年陷入浮冰,船员弃船,后来的30多年里,不时有人看见它在阿拉斯加沿岸漂浮。最后一次有人目击是1969年。2006年,阿拉斯加州政府发起了一次搜索,结果一无所获。
或许,奥尔洛娃号的命运也是如此。在灰色的大洋上,它可能还在静静地漂浮,唯一的动静是海浪拍打金属的声响,就这样寂寞地失落,直到永久。
本文来源:果壳网 作者:佚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