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Jolla的很多员工聊过后,你会发现,这家芬兰移动创业公司很像苹果。只不过,不是今天这个财大气粗的苹果,而是当年那个沉迷于Macintosh,无比关注用户的苹果。至少从演示效果来看,Jolla的这款名为“旗鱼”(Sailfish)的操作系统的确有老苹果的风范。
苹果iOS和谷歌Android之于智能手机,好比可口可乐和百事可乐之于碳酸饮料。但Jolla却坚称,旗鱼将成为这两大巨头的有效替代品。微软也希望实现相同的目标,而且已经花费数十亿美元,但成果却非常有限:该公司已经削减了新款Windows8平板电脑的生产订单。那么,这家不到100人的芬兰公司何以如此自信呢?别忘了,他们中的多数人都来自日薄西山的诺基亚。
“中国是最具活力的智能手机市场,现状十分繁荣,年增速达到70%至100%。”Jolla销售负责人萨米·皮耶尼玛金(Sami Pienimaki)11月21日在赫尔辛基发布这款新系统时说。(至少有一份资料显示,中国仅明年的智能手机销量就将增长150%,达到5亿部。)
Jolla不可能与谷歌和苹果正面对抗,它也不准备这么做。相反,该公司计划培育一个全新的移动“生态系统”——涵盖手机、操作系统和应用。Jolla正在迅速发展成一家横跨芬兰和中国的混合企业,在赫尔辛基和香港设立两个总部,并将把研发业务部署到中国大陆,只是尚未确定具体地点。该公司之所以选择中国,是因为这里有很多首次购买智能手机的消费者,可以为他们的计划提供充足的机会。
为了向中国消费者推广旗鱼操作系统和Jolla品牌的手机,该公司已经与中国最大的手机连锁零售商迪信通建立了合作关系。迪信通不仅会在2100家门店中销售搭载旗鱼系统的手机,还将成为“旗鱼联盟”的一员——该组织汇集了一批软硬件企业,将共同为这款开源操作系统添加标准和代码。
对Jolla而言,与迪信通的交易不仅仅是一项重要进展,从某种意义上讲,这就是它存在的原因。这一计划获得了迪信通的支持,该公司堪称中国手机市场的老牌企业,拥有广泛触角,但却没有自主品牌的设备。不仅如此,倘若通过其他方式进军该市场,还有可能面临巨大风险。
独特的用户界面
Jolla CEO马克·狄龙(Marc Dillon)认为,iOS和Android从本质上都是令人乏味的技术,已经走进了创新的死胡同。如果你到YouTube上看看旗鱼系统的演示视频,大概就会明白他的意思。从视觉上看,旗鱼的设计似乎算不上激进,但它的用户互动方式却与现有产品大相径庭。
旗鱼的基本假设是:多数人现在使用手机时都会同时从事许多任务。该手机的主屏最多可以显示9个同时运行的应用。相比而言,除了音乐外,iPhone在切换到其他应用时,都会自动暂停之前的应用。而在旗鱼中,用户甚至不需要“打开”,即可控制所有这些应用。每个应用都有一个显示在主屏上的长方形“封面”,以此展示各自的界面。
这种界面的基础是“滑动”手势。这一模式借鉴自诺基亚与英特尔共同开发的诺基亚N9手机,该手机搭载了MeeGo系统,也就是旗鱼的前身。(Jolla团队的多数人都来自诺基亚,而且曾经参与过MeeGo项目。尽管该公司与诺基亚没有任何财务联系,但仍从理念上继承了诺基亚的传统。)例如,如果从音乐播放器封面的一侧滑到另一侧,便可控制正在播放的歌曲。而如果是通讯录应用,则可以通过这种手势来切换联系人信息。
虽然旗鱼表面看来是在模仿Windows Phone,后者同样在主屏上布满了各种各样的“实时瓷砖”,以显示众多应用的信息,但Windows Phone的瓷砖除了显示信息外,唯一的功能就只有打开应用了。Jolla团队似乎在问自己:用户希望完成什么任务?要完成该任务,最少的点击次数是多少?
“我相信,人们试用旗鱼几分钟后,就会与它产生共鸣。”狄龙说,“它可以实现与其他设备截然不同的功能,可以极大地简化使用方式。”
激进的商业模式
简单易用是Jolla计划的一部分,市场触角则是另一部分。
中国的情况与发达国家有所不同。例如,迪信通等零售商对移动设备市场有着巨大的影响力。在西方,手机运营商通常会通过补贴换取独家设备。在发达国家中,一款闻所未闻的操作系统没有任何成功的希望,因为运营商不会冒着让投资打水漂的风险支持它。而在中国,零售商会集中采购手机,然后以全价出售。运营商争夺用户的方法是为零售商和消费者提供尽可能多的免费通话时间。
在这样的格局下,倘若迪信通决定给一款新设备一次机会,运营商就无法否决这一计划。而迪信通也比运营商有更多的动力提供与众不同的产品,否则就必须与其他零售商展开价格战。其他零售商的想法也大抵如此。
“在中国,很多家庭都进入了这样一个阶段:要么在攒钱购买首款真正的智能手机,要么就是准备购买一款新智能手机。”狄龙说,“他们渴望与众不同。”Android主导了中国市场,在智能手机销量中占据近80%的份额。苹果iPhone的确与众不同,但在一个家庭年均收入仅为9000美元的国家,它的价格实在是太贵了。
可口,百事……还有红牛?
然而,电信咨询公司Mobile Vision总经理安德里亚斯·康斯坦蒂诺(Andreas Constantinou)却不认同Jolla的做法。
“任何人都不可能挑战谷歌和苹果的双寡头垄断格局。”他说。至少在发达国家,移动市场是一个赢家通吃的市场。他说:用户不在乎手机是谁生产的,他们在乎的是能否运行自己喜欢的应用。与此同时,开发者也只想为用户最多的平台开发应用。结果,作为应用商店模式的开创者,苹果及其增速最快的效仿者谷歌便构筑了奇高的市场门槛。那些因为应用选择余地大而购买iPhone和Android设备的人,反过来也成了这些平台最有价值的资产。
“再来看看Jolla。”康斯坦蒂诺说,“想要形成网络效应,要么需要吸引大量用户,要么就要拥有大量的开发者。”他又补充道:“微软已经花了5年时间,投资了10亿美元,但仍然无法形成真正的竞争力。他们推出Windows Phone至今也已经两年了。由此看来,除了可口和百事外,其他企业都可以忽略不计——祝他们好运。”
将智能手机比做碳酸饮料是彼得·布雷尔(Peter Bryer)最先发明的,他曾经在诺基亚做过16年的高管。那么,他对Jolla有何看法呢?他在博客中表示,Jolla可能是智能手机市场的“红牛”,这家公司可能“凭借与众不同、独具匠心、出乎意料的理念从侧面包抄。”
对手如云
Jolla的管理者深知打破市场格局的难度之大。他们的一个解决方案就是推出“解释层”,让Jolla手机可以运行多数Android应用。但康斯坦蒂诺指出,对很多刚刚开始使用Jolla手机的人来说,即使是在中国这种并未对某个平台形成独特偏好的国家,旗鱼也需要具备自己的应用,并吸引相应的开发者。
该公司尝试着营造一种文化,以吸引这样的人。由于Jolla的管理者都是软件程序员,因此非常支持共享、协作和透明的理念,而这恰恰是开发者所看重的——这些人通常会利用业余时间贡献代码。Android同样采用开源理念,并且已经吸引了开发者的广泛关注,但只有谷歌一家公司可以为该平台贡献代码。谷歌还在通过各种措施让手机厂商协调一致。
Jolla的诞生地丹麦同样有着优良的编程传统。Rovio的《愤怒的小鸟》已经成为iTunes有史以来下载量最高的游戏,而Supercel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