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多年前富兰克林北极探险队全军覆没，是历史上最大的悲剧。而一直以来人们都认为是铅中毒导致这一惨剧。但本月6日发表的最新研究对遇难者尸体的指甲分析认为：当时人们一直暴露在铅环境下，而缺锌才是探险队遇难的原因。

1845年，有一个名叫约翰·富兰克林的英国探险家，带领了一个129人的探险队来到北极地区，希望开辟出一条新的通道。谁料在途中碰到了无情的风雪，全队在冰天雪地中失踪。后来，英国在十四年中先后派出了三十多个探险队，前往北极找寻富兰克林等人的下落。最后，才知道他们全队因饥寒交迫，全部死在一个海岸附近。这是北极探险史上最大的悲剧。

Beechey岛上约翰·哈特奈尔的坟墓标志

铅中毒酿成惨祸？

不过，对该惨剧的原因一直没有定论。毕竟没有生还者为我们叙说当年的情景，后世的科学家们只能多方求证来还原历史。在富兰克林探险队进入北极不到半年内，有三个船员去世，他们的尸体就埋葬在他们第一次过冬的小岛上。所幸的是，科学家可以根据这些保存完好的尸体来推测当年的惨剧原因。人们在尸体的骨骼和头发中发现了高浓度的铅，因此认定铅中毒是这场悲剧的罪魁凶手。铅中毒不仅损坏了人的健康，还使人性情狂乱，这也解释了在某些残骸上发现了人吃人现象。当时的人们并没有意识到铅的危害，他们通过罐头食物或者铅制水管会接触到铅。当时的密封罐体的主要焊料是铅和锡的合金，其中铅的含量高达90%以上。而直到悲剧的45年后，1890年，英国政府才正式颁布法律，禁止在食品罐头的内部采用焊锡。

研究分析中的指甲

指甲诉述真相

不过本月6日发布在《考古科学：报告》（Journal of Archaeological Science: Reports）的最新考古发现，导致这一悲剧的并非铅中毒，而是缺锌。

前文提到有三个完整的尸体，其中一位名叫约翰·哈特奈尔。科学家们对他尸体的不同部分的脚趾甲和拇指甲内铜，锌，铅含量进行了测定，推翻了铅中毒这一假说。我们知道，指甲是一层层往上长的，而通过对生长的指甲分析，科学家就能得出了身体随时间的动态变化。这种动态变化，揭示了哈特奈尔在探险队内这段时间，都经历了些什么。格拉斯哥大学临床心理学家基斯·米勒称赞这种想法非常独特。

缺锌是凶手

主导这项研究的珍妮·克里斯丁森曾为悉尼斯坦泰克咨询公司的毒理学家，不过她现在就职于加拿大北沙尼治的Trich分析公司。她曾研究随时间变化的金属暴露，比如说灰熊吃了含汞的鲑鱼后，灰熊毛发内积累了多少汞。她利用这些技术来追踪哈特奈尔体内的铅，铜和锌含量，某种元素的缺乏表明摄食肉或海鲜不足。

他们的研究还动用到了同步粒子加速器。所有这些仪器和方法能让研究人员看到他体内金属含量的动态变化。而最终结果发现，哈特奈尔体内严重锌不足，这抑制了他的免疫系统，所以他很可能是因此患上肺结核和肺炎而死。

“铅中毒”假说被推翻

而他体内的高浓度铅则是在生前几周内出现，这可能是因为此时他已经病入膏肓，而一直残留在骨骼内的铅则释放进入血液和指甲上。

“该研究可以说是否决了‘铅中毒’这一论断。”西方大学的分析化学家罗恩·马丁如此评价道。实际上，早在2013年，他对哈特奈尔和其他船员的骨头碎片分析时就认为：这些船员对接触的铅是持续不变的，而并非在探险队期间突然接触到高浓度铅。

在2014年和2016年，发现的两艘沉船厄瑞博斯号和恐怖号也不支持“铅中毒”这一猜测。铅中毒会导致人们产生幻觉，极易暴动。而恐怖号上的物品都井然有序，表明船员并没有产生幻觉，“铅中毒”也就站不住脚了。

真相难觅

不过该研究的局限之处是，除了哈特奈尔的指甲外，研究人员暂时不能再找到其他指甲样品。从这一个人身上得出惨剧的全部真相，有些困难。不过缺锌能解释为何其他北极探险队也遭受了疾病困扰，对锌重要性的认知不足，让当时的人们受了很多苦。

但至少在哈特奈尔这一个案例上，对指甲内金属含量的动态分析已经表明了全部真相。

而希望越来越完善的营养学、医学进步，能让这类惨剧不再发生，也可祭奠那些将人类探索精神发扬光大的先驱们。